ICC在逃公主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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认识我的朋友可能看标题就知道是我写的了,请疯狂加大米!

我的背景

我去icc可以说是命运的指引了。
本科因为(家穷)奖学金去了一家农村LAC,学了一个完全找不到工作的文科专业,度过了四年读书聊天非常快乐的时光。

研究生决定转码,由于本科在农村待久了,打算申在大城市的学校。但是因为(家穷)+没有CS基础+一些骚操作导致本科gpa不高,所以选择非常局限。最后去了一家野鸡大学,野到地里讨论这所学校时有人评论”这学费拿回国买个房不好吗“。

在这所大城市市中心的学校,我又度过了快乐的两年和小姐妹喝奶茶逛街聊天的日子。

此时此刻的我,我不爱码,码不爱我。我能写几个for loop几个sql,能考前临时抱佛脚背背书拿个一般的成绩,但是我没有完整的知识体系,也没有任何业界经验,什么design pattern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,零零散散刷了二百来题,我甚至到毕业前一个月才知道有spring这个东西。

2019年年底我研究生毕业,海投无果。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简历,本科不知名LAC文科,研究生local野鸡,gpa不高,只有没什么含金量school project,放眼望去全是短板,花钱找人改人都无从下手的程度。于是我果断放弃挣扎接了一家东岸口碑较好的icc的java batch offer。

现在想来非常明智,因为我刚进icc就开始疫情,icc的bar水涨船高,如果我再等一个batch,按我的实力就完全进不去了。

在ICC培训和marketing

在icc培训期间我也过得非常快乐,虽然也没怎么好好学习,但是培训的时候认识了很多的小伙伴,包括国内有五年经验的真senior,包括一些好学校好项目但找工不顺的朋友,包括一些因为身份问题不得不来的朋友。

进入icc一个月疫情爆发,所有培训改成了remote,不需要再回office上课。我们已经入住guest house的人便每天凑在一起上课做饭聊天看电影,准备面试,互相support。

之前听说这家icc大概marketing一个月就都能卖出去,但是三月到五月大部分公司hiring freeze,有几个幸运的小伙伴拿到offer开始上工,也有人拿了offer然后start date一延再延,最后被取消,但大部分人都是毫无消息只能等。

真的是非常混乱的一段日子。不用交房租,没有收入,不担心身份(因为没有项目没有面试,icc已经投入了成本培训你,不会随随便便不让你试试就把你开掉),可能这就是家里蹲的感觉吧。

我既希望疫情好转机会多起来,又害怕有机会。

十一次面试被我疯狂走位一一躲过

到了五月份,各公司又开始招人了,面试机会多了起来。

虽然进了icc,但并不代表面试难度降低。基本面试流程是vendor的technical screen(OA或者电面)+ client的面试(我面过一轮半小时的,也面过三轮加起来五小时的)。

Client的面试,厂跟厂之间相差很大。根据我的经验,传统行业公司(home depot,kroger,caterpillar这种和一些银行)更喜欢问简历,问experience,问你“如果A发生了要怎么做”,“你有没有遇到过B情况,你是怎么解决的”,“你们公司是怎么config怎么用C的”。

对于没有工作经验但是要伪装senior的人来说,了解这些真的是很难的一件事。

而科技公司(apple, intuit, ebay, walmart之类),大部分还是考察java基础,数据结构和算法,和全职面试差别不大。

至于我为什么了解得这么清楚,是因为我面了太多试了…

这里就要说我的运气真的很玄。我们batch大部分人,不管有没有工作经验,平均是做五六个oa -> 有两三个终面的机会 -> 在support的帮忙+自己正常发挥情况下拿到offer。

而我一个菜狗,从头到尾光client面试就面了十一次,做过的oa接过的vendor call数不胜数。

理论上来说,如果面试的feedback不好,sale渐渐就不会给你投了,然后你面临着在逐渐减少的机会中要么一次成功,要么被icc开除。

可我并不是feedback不好。我有过面到一半职位取消了,面到一半招到别人了,和朋友面同一个组,前两轮是他的原题,最后一轮难度爆炸,support都不会写。

而我没有面过的那些面试,也通常是因为抓着简历问细节。没有工作经验的我实在是答不出“你的server有好几个instance 然后你的server每天都干一件事,比方说凌晨三点读数据,你怎么样让这几个instance同时做这件事,然后如果你code出问题了,那这几个Instance不是都会出问题吗?你怎么处理?”之类的问题。

由于我本科是文科专业,沟通能力还可以(爱聊天)。所以很神奇地,尽管面不过,我的feedback也都是“经理喜欢她,但觉得经验/技术不够”。我猜测因为icc觉得技术可以通过support弥补,但是沟通能力比较重要,所以尽管屡面屡挂,sale还是纷纷把机会砸向我。在其他batch一个多月毫无消息,其他小伙伴完全收不到vendor call的时候,我依然每周如火如荼地收到两三份终面邀请。

icc有题库,之前面过的题目都会放在一个doc里面给下一个batch用。我跟朋友开玩笑说我支撑了题库的半壁江山,icc应该给我打钱才行。

倒数第二个离开

虽然我的面试数量多,但还是不比其他小伙伴的成功率高。六月初,icc通知已经有offer的人要搬离guest house。此时我们batch十几个人,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有身份的大哥没有卖出去。

回忆起那段时间,如果说不焦虑应该是骗人的。可是说我焦虑,我好想也没有觉得特别焦虑。可能心态更多的是迷茫。

我父母知道疫情找工难没有push我,还给我打生活费。我在公司住着只用花吃饭钱,没有大额花销和经济上的压力,也没有身份问题。在icc培训期间学到了业界的比较标准的技术栈,虽然不能说都会了,但至少知道这个那个是干嘛用的,有时间慢慢补。如果说实力和能力,我好歹也是正经cs master,卖出去的很多同是new grad的朋友,不见得我比谁差很多。

就算是担心被icc开除,但已经了解了这个行业,换个icc或者换个vendor,又是能苟上好几个月的时间。

上了项目的朋友,有onboard三个月还没开始干活的,有项目技术栈非常陈旧学的东西都用不上的,有一进来就开始打杂每天被分配一些奇怪任务的,有假简历担惊受怕被揭穿的,也有组好项目好但是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,还有其他batch的因为no performance进去几天又被开了。

这个时刻的我,依然是我不爱码码不爱我的阶段,甚至开始躺平摆烂。生活只会因为上项目带来更多的挑战,让我立刻拿到offer,让我踏进一个“程序员”的生活,我并不觉得自己准备得很充分。

如果说我还有一丝丝努力的动力,那不是赚钱/身份/工作,而是永无至今的vendor call和面试实在是非常摧残人,我想有个offer,我不想再面了。

我心态的转变发生在朋友都搬出guest house的那一周。大家还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吃散伙饭,我和一个朋友准备做饭的时候他突然开玩笑问我,你是不是不想走?
我说对呀这里真好我超喜欢这里的。
他问,你为什么没有这种决心?为什么面试之前不觉得”这就是最后一次了,这次必须走?“

他说完这句话,我突然绝望地意识到,这就是我的问题。
我想走吗,我不知道。可是我知道我不想在现状里再挣扎了。
对我来说最痛苦的是改变自己的mindset,如果我永远不觉得自己准备好,那我就永远没有准备好。

大概过了一周,我接到了一个apple的面试。我联系support的大哥,他可能已经不想理我了,告诉我第一轮自己面,第二轮再support我。

我跟自己说,这就是最后一次了,这次必须走。Icc提供的题库里没有这个manager的题目,也没有support,不需要瞻前顾后,不需要等对方打字,所有都是未知的,我反而觉得非常轻松自信。

第二天,vendor告诉我我cleared the interview。没有第二轮。就这样,在icc待了123天以后,我成了全batch倒数第二个离开的人。

“Apple is extending an offer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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